月下萤火

陌桑

      唉!梵郎!请原谅,妾身终将心离于你! 你终究不是妾的归宿!

      今夜晚风萧瑟,吹落了那早已枯萎的桑树的叶,吹灭了屋内那极尽微弱的烛光,使得那份惨白不尽为人知。同样,亦吹散了我心头那份对爱的执着,那份炽热!

      呵!一声轻笑,却被这凄冷的风吹散于空中,消失得无影无踪,不被人所惊觉。抬起手,触摸脸颊上早已风干的泪痕,却惊诧地发现,自己那双如凝脂般白皙如玉的纤纤素手,却变得如此枯黄不堪!无声地苦笑,一遍遍的询问自己:“这到底是何缘故?”

      夜色凉如水,月光似轻纱。

      我伫立于门前,让阵阵清风不停地浇醒我这昏沉的思绪。却又在那时放声大笑,道不尽的酸楚和孤殇!

      梵郎啊,你怎可如此狠心?

      你还记得当时年少的我们吗?我们打小青梅竹马,两小无猜,总是一起愉快地玩耍,尽情的说笑。那时候经常洋溢在脸上的是笑容,是幸福!我们曾约定相伴一生,你也总说:“长大后要娶静做我的妻,一生一世,相伴不离!”

      后来啊,长大了,我们都已回不到从前了,你已到了加冠之龄,我亦过了及笄之礼。那一天,你报布贸丝,我自知你的心意,可我只能忍痛拒绝,看到你不解甚至恼怒的神色时,我不能说:“你并无好的媒人,我怎可托付终身?”这句话。只笑着对你说,:“再等等吧,秋天就快要到了,那时,我自将与你白头偕老!”

      我是忍着痛和泪而答的,你可知?我的本意并非如此,你又可知?

      我知你家住复关,所以我每天都登上那倒塌的城墙,去遥望天际那一抹我独独钟爱的流云,每当我所不见时,眼泪就簌簌得掉下来落入地面,最终消失不见。而当我望见那抹流云之时,就又微微一笑,开心的忘乎所以了。你还记得你曾用龟甲占卜,说并无不吉利的预兆吗?我也曾说你用车来接我,我带上我的嫁妆嫁给你。这皆是我的肺腑之言啊!梵郎!若你一无所有,我又怎会毫无芥蒂地嫁于你?虽然我是真心爱你,但若生活没有一点物质保障的话,那么我相信你也是不忍心让我过这样的苦日子吧?梵郎啊!

     桑啊桑 在你的叶子新鲜润泽之时,我亦是容颜清丽,年轻貌美,而就在这花寇年华之际,我指如削葱根,口如含朱丹。纤纤作细步,精妙世无双。我满怀喜悦之情,嫁与如意郎君,我希望能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。可谁曾想,这一切都是幻想,是我终生所遥不可及的幻想!

      桑,已经枯黄,已过了它最美好的年华。而我也正如这桑一般,经过时间的洗礼 时光的考验,早已人老珠黄,体老色衰。

      多年来做你的妻子,家里的劳苦活儿没有不干的。我那一双纤纤素手——那可是泼画作诗的手啊,如今在这织布机上,来回不停的舞弄啊!可即便这样,还是有人谓我太懒,嫌我织布太慢,我没日没夜地努力干活,就是能让你不为家里琐事烦心,可你为何对我冷眼相对,凶恶交加?是因为我已不是你所欣喜的了吗?年华已逝,无情的岁月夺走了我唯一让你眷恋的东西,而我的兄弟们不知其由,总以此来讥嘲我。

      梵郎啊,为何你不专一了呢?你的感情一变再变。那句“上邪,我欲与静相知,江水为竭,山无棱,天地合,乃敢与静绝!”到头来,竟只是一句空话,南柯一梦罢了!

      哈哈!我自问待你不薄,对你已付出了我的全部真心,可你却将我的真心践踏,对我的努力不屑一顾,用最恶毒的话语来攻击我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!梵郎!你!我看错了你!既你对我厌倦,违背当初的誓言,又不顾旧情,那就算了吧!

      给我一封休书,让我早早离开你的视线,反正我心如死灰,今生不再嫁人!

      爱情是生活的花朵,是甜美的,要靠彼此悉心浇灌;爱情,是生活中的乱麻,是复杂的,要靠彼此合力破解!

     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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